韩 璐 孙益红 宋振举 刘盛东 史庆丰 杨 震
方舱医院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为彻底阻断疫情在社区传播，将体育场馆、展览场馆和闲置的工业厂房等进行临时改造，集中隔离、收治新冠肺炎轻症患者及新型冠状病毒无症状感染者的场所[1]。自2020年2月始，我国国家医疗卫生体系紧急组建方舱医院，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实现应收尽收，为控制疫情传播提供了重要支持[2]，并成为此后我国屡次控制地方性疫情的关键经验[3-5]。2022年4月下旬，上海市为适应“应收尽收，应治尽治”的新要求，将一批基础条件好、适宜改造的方舱医院升级改造为“亚定点医院”，以作为衔接方舱医院与定点医院的缓冲区。上海市首批方舱医院之一，即由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简称中山医院)托管的上海市闵行体育馆方舱医院，在接到上级单位的指令后迅速进行动员、部署，以及软、硬件升级改造，在48 h内将空间布局及流程改造到位。本文就上海市闵行体育馆由方舱医院升级改造为亚定点医院的经验进行总结，以期为今后重大传染病防治提供经验参考。
亚定点医院作为收治合并基础疾病的新冠肺炎轻症患者或新型冠状病毒无症状感染者的医疗场所，承担着缓解定点医院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压力的功能。同时也可为患者提供及时、有效的诊疗，通过统筹调度各类资源，加快医疗床位和隔离房间周转速度，尽早完成对重症倾向患者的转诊和治疗，从而降低重症率和病死率，对于疫情的防控具有积极意义[6]。
上海市闵行体育馆方舱医院于2022年3月23日启用，开放床位742张，舱内由篮球馆和羽毛球馆改造而成，两个场馆已规划独立的“三区两通道”，设有规范的穿脱区、医护工作站、治疗室等功能单元，满足核酸检测和超声、心电图、CT检查等基本需求。在升级改造时，需重点解决以下几个问题：①一些医疗操作需使用专有设备和仪器，以覆盖各类基础疾病的诊治，同时需兼顾重症、紧急抢救等医疗行为，急需完成软、硬件的补充；
②不同的基础疾病需专科医师及护理人员的专业诊治，区域划分、人员构成和配比是关键；
③老年患者及行动不变的患者人数将增加，现有的基础设施难以满足此类人群的诊疗和生活需求。
2.1 成立应急改造项目推进工作专班 为应对升级改造过程中的各类问题，提高改造效率，由方舱医院指挥长任项目专班组长，其他指挥部班子成员各司其职推动工作的落实与执行。相关负责人对接行政、医疗、护理、医院感染(简称院感)、设备、信息、后勤、保卫等工作，部署完成人员补充、设备和设施增补、空间改造、适老化改造，以及完善标准、制度、流程和预案等重点工作任务，以保障升级改造方案的科学性和完善性。
2.2 升级改造方案的构建 根据现场管理“4M1E”理论，本次改造根据人员(man)、机器(machine)、材料(material)、方法(method)、环境(environment)这5个要素构建整体方案，以打造高效、安全的现场运作环境。
3.1 医务人员调派 中山医院总院根据老年患者的主要疾病特点，紧急调派一批专科医护人员，涵盖呼吸内科、消化内科、妇产科、神经内科、肾内科、血液科、麻醉科、中医科、心内科、重症医学科、急诊医学科、内分泌科、全科、老年科、普外科、胸外科、心外科、泌尿外科、血管外科、感染科、风湿免疫科、生殖医学科、肿瘤内科、神经外科、耳鼻喉科、康复科、儿科、骨科等临床科室，科学配置医护人员以满足患者的各类需求[7]。根据病区和医护人员的职称、工作年限等统筹分组和安排工作，医师采取24 h轮流值班制，护士采取6 h换班制，以应对和处置患者的各类基础疾病。
3.2 软、硬件设施完善与补充 为满足临床诊治需求，在已有的移动CT车、超声心动图、心电图仪等硬件基础上，紧急调配移动直接数字X射线摄影(DR)机等影像学检查设备，方便生活不能自理的患者进行床旁影像学检查。同时，为相关病区增配除颤仪、可视喉镜、心电监护仪、有创呼吸机、无创呼吸机、气管插管、氧气钢瓶等设备、设施，用于紧急抢救及转运。此外，为应对紧急情况下的患者转运，在驻点增配救护车2辆。
软件方面，由信息科在原医疗信息系统的基础上，优化住院信息、电子病历、检验信息、影像信息、护理工作及物资申领系统，同时根据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的一般诊治流程，制作电子病历书写模板，以减轻医护人员工作负担。
3.3 病区设置与材料补充 病区的设置和区域划分是本次升级改造的重点内容。因此，结合近年来上海市民基础疾病谱，在亚定点医院设置9个病区(即海棠岛1～4区、大鱼岛1～5区)，包含2个心血管病区、2个脑血管病区、1个消化病区、1个肿瘤病区、1个呼吸病区、1个全科病区、1个重症治疗病区。根据新冠肺炎患者或新型冠状病毒无症状感染者的情况，灵活调整海棠岛与大鱼岛各病区属性及功能配置，根据病区的设置妥善补齐诊疗设备、药品和各类物品。同时增设4个护士站，以实现病情稳定患者的专科化治疗和危急重症患者的集中化管理[8]。见图1。
A 海棠岛室内分区图 B 大鱼岛室内分区图图1 上海市闵行体育馆亚定点医院病区划分图
3.4 制订各类诊疗制度
3.4.1 患者的诊疗制度 根据患者的病情特点和诊疗需求，制订入院评估和基于生命体征的简单生理评分系统，以识别有临床加重趋势的高风险新冠肺炎患者；
针对无症状感染者、轻型、普通型、重型、危重型及恢复期等不同临床分型或分期的患者，制订中医药治疗制度；
制订患者的出院制度和流程。
3.4.2 特殊操作的诊疗制度 制订鼻导管或普通面罩吸氧时的院感防控制度及操作流程；
制订有创呼吸机机械通气的院感防控制度及操作流程；
制订气管插管时的院感防控制度及操作流程。
3.4.3 多学科会诊制度 制订院内危重、疑难病例多学科讨论制度和会诊制度，组建由心内科、肾内科、呼吸内科、内分泌科、消化内科、感染科、神经内科、血液科、重症医学科、中西医结合科等高年资医师组成的工作组，积极开展多学科病例讨论和“1+3+X”(即中山医院总院和3个新冠肺炎救治机构，以及其他临时医疗保障任务)疑难病例会诊；
对疑难、重症患者的诊治发挥总院的强大医疗优势，制订“一人一策”的会诊方案，必要时评估是否需要转诊至上级定点医院。
3.5 环境改造 65岁以上的老年人群是本次疫情中的易感高危人群，也是可能发展为重症的高危人群，同时是跌倒导致意外伤害和伤害相关死亡的主要人群[9]。方舱医院阶段收治的1/3患者为老年患者，以及包括后续收治的高龄患者、无人看护的养老院患者、生活不能自理的患者在内，均是本次升级改造时需重点关注的对象[10]。为此，本次改造在原有的“三区两通道”建筑布局基础上，按照《老年人照料设施建筑设计标准》JGJ 450—2018[11]进行适老化持续改进，主要改造内容包括：①将部分场馆出入口台阶改造为斜坡，通行宽度>0.8 m，坡度<1/12，满足轮椅进出要求；
②结合场地实际情况，将卫生间两级踏步宽度从0.23、0.28 m拓宽至0.43、0.48 m，并增设扶手，见图2；
③两个场馆各搭建2个无障碍卫生间，内置简易坐便器，套一次性医疗废物袋，患者使用后，用固化剂将排泄物固化后作医疗废物处理；
④在场馆出入口、馆内人员活动频繁的场地、卫生间和淋浴间的台阶处铺装防滑地垫；
⑤在特定地点加装防撞保护装置，如在不能移除的水泥柱上增加防撞缓冲垫；
⑥在台阶和斜坡处增加小心跌倒、小心台阶等标识，对标识内容进行放大处理，方便老年人群识别。
A 改造前 B 改造后图2 改造前后的卫生间设施
新冠肺炎方舱医院应急改造为亚定点医院，应该充分考虑功能转变、建筑布局等因素，因地制宜进行改造和管理[12]。在应急改造前，组建分级管理组织架构，根据改造需求设计不同的改造小组是核心；
改造过程中，高效、安全、全面的后勤保障团队，以及扎实而灵活的应急小组，是解决各类突发事件的关键[13]；
重视细节管理，压实各类人员的岗位职责并及时总结和分析“4M1E”中的各类问题，是改造过程中的坚强后盾[14]。
自4月18日改造至5月24日关舱，上海市闵行体育馆亚定点医院阶段共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及新型冠状病毒无症状感染者3 494例，安全、高效地完成各项临床任务，实现了新收治患者“零死亡”、管理“零差错”的终极目标，所制订的应急预案和应急演练受到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工作组专家的充分肯定，值得因地制宜地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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